在“兩廣之源”品嶺南新韻

來源：11月8日《新華每日電訊》

作者：新華每日電訊記者黃浩銘陳一帆黃凱瑩

11月3日，來自粵港澳大灣區(qū)和廣西、湖南、福建等省份的10余支“獅王”隊伍齊聚廣西梧州市，參加2024年嶺南（梧州）獅王爭霸賽。最終，梧州本土歷史悠久的藤縣醒獅團和廣西蒼梧六堡茶醒獅團奪得金獎。

藤縣獅舞、六堡茶制作技藝等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興盛是梧州這座古城深厚歷史文化底蘊的縮影。地處兩廣交界地帶、西江干流中部的梧州，擁有2200多年的建城史，是嶺南最早開發(fā)和接受中原文化熏陶的地方，享有“千年古城”“兩廣之源”“西江門戶”“百年商埠”等美譽。

這是梧州市蒼梧縣六堡鎮(zhèn)塘平村的茶園（2023年9月6日攝）。新華社記者黃孝邦攝

近期，2024年廣西文化旅游發(fā)展大會將在梧州舉辦。游歷騎樓之間，漫步西江兩岸，品味幽遠茶香，體驗舞樂佳韻……在這里，人們可以感受這座寶藏城市歷史與現(xiàn)代交融的獨特魅力。

嶺南古城粵韻長

今日之梧州，始于蒼梧王城，漢時興盛，曾作為嶺南地區(qū)政治、經濟、文化中心長達300年，也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總督府——兩廣總督府所在地。

據(jù)史料記載，梧州位于古“廣信”境內。“兩廣”（廣西、廣東）之所以得名，正因廣西在廣信西面，廣東在廣信東面。

在歷史長河中，梧州沉淀出獨特的文化魅力，成為嶺南文化的重要發(fā)祥地。

有研究表明，在古代南北文化大融合的背景下，粵語約在漢代誕生于作為南北文明交匯點的廣信一帶，并從廣信逐漸沿江擴展流布于珠江流域，是保留較多中原地區(qū)古漢語特點的一種方言。

梧州市歷史文化研究會副會長彭志創(chuàng)說，地處兩廣中心的梧州，語言和民風民俗皆與廣東相通。尤其是梧州話，承載著上古漢語的遺風，悠悠粵韻，是嶺南文化的重要載體。

清《梧州府志》有云：“梧州音柔而直，稍異粵東，城郭街市多粵東人，亦多東語?！鳖愃频墓糯妨隙颊f明，梧州人說的是粵語，又“稍異粵東”，具有自己的地方特色。

在時光的流淌中，嶺南文化已成為一種基因血脈，深烙在這座城市的每一方土地、每一座建筑、每一條街道。

一座騎樓半座城。長久以來，梧州城以江水為界，劃分成河西片區(qū)與河東片區(qū)。河西是新城區(qū)，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現(xiàn)代氣息濃郁；河東是老城區(qū)，騎樓遍布，街巷繁多，極具年代感。

這是梧州騎樓城的繁華夜景。（梧州市文化廣電體育和旅游局供圖）

梧州騎樓城有騎樓街道22條，總長7公里，最長的街道2530米，騎樓建筑560幢，規(guī)模之大、數(shù)量之多屬國內罕見，被譽為“中國騎樓博物館”。

“過去，人們在鴛鴦江畔的碼頭上岸，走進騎樓城，往來貿易，交流洽談?！迸碇緞?chuàng)說，梧州在清光緒年間被辟為通商口岸后，騎樓建筑逐漸興起，發(fā)展為商貿繁華之地，最風光時，騎樓城一帶集中了大小商號1500多家。

梧州騎樓建筑參照舊時的廣州騎樓街道樣式興建，而廣州的騎樓是從南亞、東南亞傳入并發(fā)展起來的，因此梧州騎樓既薈萃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嶺南特色文化，又融入西方古典建筑風格，中西合璧、極具韻味。

在騎樓城核心區(qū)，古色古香的花窗、靈巧別致的磚雕、古樸凝重的牌坊，無不彰顯著底蘊深厚的中華文化；而挺拔秀美的羅馬柱、線條流暢的拱窗、繁復精致的穹雕，則洋溢著歐式風情。

梧州因水而興，但在防洪堤還沒有建起來的年代，騎樓城常常遭遇洪水侵襲。與水共生的梧州人，在設計建造騎樓城的時候，就考慮到防洪的功能。

比如，采用比竹木更能抵御洪水的磚木結構，層數(shù)大多不低于三層；騎樓立柱上設置一高一低兩個鐵環(huán)，以及二樓住宅臨街設置的不是窗戶而是水門。在洪水進城時，前者用于系船泊舟，后者則是逃生通道。

水上漲時，會有船只和小艇在各條街道上穿梭往來，兜售貨物。若水不大，只漫到一樓門口，商戶們只需墊上幾塊磚頭，照樣做生意，泰然談笑。若水再往上漲，住戶們不能下一樓，就打開二樓水門，放下竹籃，從往來小艇處購買米、油、蔬菜等生活必需品。

騎樓城興建至今一百年，經歷繁華盛景，也見證著煙火人家。白天，騎樓城是交易場所，街坊們忙著營生；夜晚，騎樓城是市井煙火，各家各戶從家里搬出凳子，三五成群坐在一起閑聊。

百年騎樓，不僅是風格獨特的建筑符號，還承載著梧州的文化根脈，帶著獨有的歷史印記，展示著梧州悠久深厚的文化底蘊和人民坦然自若的生活哲學。

如今，每逢節(jié)假日，許多外地游客慕名而來，到騎樓城逛景點、淘好物、覓美食、品非遺，感受騎樓城的獨特情調和文化氛圍。

這些盡覽歲月、歷經滄桑的古建筑和古街巷，經過保護規(guī)劃和修繕提升，被賦予新生、重煥光彩。梧州出臺歷史建筑保護管理辦法等制度，掛牌保護騎樓城金龍巷、維新里、岑溪市樟木古街等歷史文化街區(qū)；開展騎樓城城市更新—旅游基礎設施綜合提升項目，整合嶺南文化園、龍母廟景區(qū)等河東片區(qū)的文旅資源等。

梧州市文化廣電體育和旅游局局長盧寬說，梧州高度重視嶺南文化的傳承發(fā)展，近年來加大對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力度，加強展示、傳承場地和設施建設工作，深化歷史古跡活化利用，推動“文化潤景”，開展區(qū)域文化交流活動，持續(xù)擦亮梧州“嶺南風情”這張名片。

據(jù)了解，梧州堅持以市場化方式推動文旅項目建設，以打造嶺南歷史文化名城為核心，建立全市文旅項目庫，入庫項目達210個，計劃總投資超1000億元。統(tǒng)籌推進文旅產業(yè)項目27項，計劃總投資445億元。一年多以來，成功推動百年騎樓、天書俠谷煥發(fā)新光彩，修繕提升了大同酒店、中共梧州地委·廣西特委舊址陳列館等紅色景點，還新建了六堡小鎮(zhèn)、黑石六堡茶源博園等一批茶文旅融合項目。

碧江川流貫東西

西江，嶺南人民的母親河。

發(fā)源于云貴高原，西江奔騰穿過八桂大地，在梧州與潯江、桂江相匯，形成鴛鴦江奇觀，一路向東從珠三角奔流入海。

以西江為主干的珠江水系，是我國僅次于長江的第二大流量河流。嶺南經濟、文化最繁榮的城市，往往也位于西江之濱。

在水網密布、千山萬壑延綿不絕的嶺南地區(qū)，水路是成本最低、最便捷暢通的運輸方式。西江水系如大樹的繁枝鑲嵌在八桂大地之上，而梧州地處主干，自古便是西江上游的商業(yè)重鎮(zhèn)。

公元前200多年，秦始皇開鑿靈渠，聯(lián)通長江和珠江水系。當時的古蒼梧（今梧州）處于靈渠與桂江南下西江的南北水路交通要道上，通過桂江、賀江與長江流域發(fā)生聯(lián)系，吸收中原地區(qū)的先進文化與生產技術，奠定作為嶺南交通樞紐的地位。

梧州因水而生、因水而興?！稘h書》記載，漢代高后五年（公元前183年），趙佗自稱“南越武王”并建蒼梧王國，封其族弟趙光為蒼梧王。清《蒼梧縣志》記載：“高后五年，佗以其族趙光為蒼梧王，治廣信……”這是梧州建城之始，也是廣西最早的城池。

漢王朝設交趾刺史部于梧州，轄嶺南九郡，是嶺南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海上絲綢之路始發(fā)港合浦進口的商品，循南流江、北流江至梧州，然后經桂江、靈渠運往中原。同時中原地區(qū)的貨物也經此路徑運銷海外。

作為珠江流域內河水路交通樞紐的梧州，是我國最古老的貿易港口之一，是國內外商賈匯聚、貨物集散之地。

據(jù)《廣西通志·海關志》記載，公元前111年，漢武帝把蒼梧作為國家重要的進出口要塞，設立漓水關，管理國家進出口事務。

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博物館原館長蔣廷瑜介紹，在蒼梧漢墓出土的文物中，有大量的瑪瑙、琉璃等舶來品。在梧州大塘出土國家一級文物漢代羽人座銅燈。這些文物展現(xiàn)當年桂江、西江流域與西亞南亞諸國商賈往來、市井繁榮的盛況，印證靈渠—桂江通道是古代海上絲綢之路的必經之路。

唐代，北方人繼續(xù)沿著靈渠大量進入嶺南地區(qū)，梧州交通樞紐作用日益重要。到兩宋時期，梧州的商品貿易得到更快發(fā)展。當時的大宗貨物有鹽、米、紡織品、各類土特產和海外舶來品等。

據(jù)宋人周去非《嶺外代答》記載，鹽販從沿海鹽場將鹽用船運到廉州后，就改用牛車運到玉林，再經梧州或沿西江西上，或溯桂江北上，轉運至廣西各地或者西南各省。

清光緒二十三年（1897年），梧州被辟為通商口岸。此后，西南地區(qū)的外國商品、原料的輸入和商品的出口也是多經過梧州。

民國時期，大量的資本、移民涌入梧州，工廠、平碼行、銀號如雨后春筍般涌現(xiàn)?！稄V西經濟地理》一書曾記載，當時梧州“商業(yè)之盛，為全桂之冠，盛時人口曾達十萬以上，市內有商號二千余家”。《梧州市志·經濟卷》描述稱，民國時期，廣西省政府在梧州港設有進出口貿易機構。1937年，全國十大商埠中，梧州港進口貨值排第9位，出口貨值排第7位。

新中國成立后，直至20世紀90年代，水運仍然占據(jù)梧州交通的主導地位。據(jù)《梧州市志·經濟卷》記載，截至1993年，梧州在三江六岸共建有大小碼頭169座，數(shù)量之多不僅排在西江流域各港口前列，在全國港口中也不多見。

進入20世紀90年代后，隨著鐵路、公路運輸?shù)募涌彀l(fā)展，水路運輸在綜合運輸中的地位相對衰退，梧州的港航水運事業(yè)發(fā)展受到制約。但經過短時間低迷后，2008年，廣西壯族自治區(qū)作出“打造西江億噸黃金水道”戰(zhàn)略部署，梧州水運事業(yè)得到新的發(fā)展機遇。

作為我國內河水運規(guī)劃“兩橫一縱兩網”主骨架中的一橫，如今的西江黃金水道猶如一條碧綠的絲帶，上接北部灣經濟帶，下聯(lián)珠江—西江經濟帶，將廣西和粵港澳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

在西江航運干線廣西梧州市區(qū)段，往來船舶如梭（2024年5月5日攝）。新華社發(fā)（何華文攝）

西江上的長洲水利樞紐三線、四線船閘的建成通航更是徹底打通西江航運咽喉。2020年長洲水利樞紐過閘貨運量突破1.5億噸，首次成為全國天然河流過貨量最大的船閘。

今年以來截至10月23日，長洲船閘累計過貨量突破1.836億噸，同比躍升21.52%，提前70天刷新2023年過貨量紀錄，預計全年過貨總量有望突破2億噸大關。

千年名茶香飄遠

水澤梧州，物阜民豐。

梧州作為嶺南古都和對外開埠較早城市之一，工商業(yè)繁華、物產豐富。厚重深遠的歷史文化積淀，多姿多彩的人文生態(tài)資源，千百年的堅守與傳承，孕育了梧州花團錦簇的非物質文化遺產。

在梧州的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中，六堡茶制作技藝最負盛名。

在梧州市蒼梧縣六堡鎮(zhèn)黑石山茶廠，六堡茶制作技藝非遺傳承人韋潔群（右）、祝雪蘭在交流制茶技藝（2023年9月6日攝）。新華社記者黃孝邦攝

六堡茶因原產自梧州市蒼梧縣六堡鎮(zhèn)而得名。六堡茶屬于黑茶，品質以“紅、濃、陳、醇”四絕著稱，興于唐宋，盛于明清。清嘉慶年間，六堡茶以其獨特的檳榔香味位居全國24種名茶之一。

清《蒼梧縣志》記載：“茶產多賢產六堡，味厚，隔宿不變?！绷ゆ?zhèn)地處北回歸線北側，屬于亞熱帶季風氣候區(qū)，氣候溫和、雨量充沛，茶園茶樹散布于高山密林之中，生長于云霧彌漫、直射光少的環(huán)境，水分足又蒸發(fā)少，故其葉厚而大，味濃而香。

待到春茶始發(fā)時，山區(qū)里的茶農便要加緊采摘茶樹枝頭上的第一批新芽。歷經殺青、初揉、渥堆發(fā)酵、蒸壓、陳化等工序，制出條索粗壯、黑褐油潤的六堡茶。沖泡后，茶湯便呈現(xiàn)出紅濃明亮的色澤。

2014年，六堡茶制作技藝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名錄。2022年，六堡茶制作技藝作為“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重要組成部分隨項目入選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

六堡茶制作技藝自治區(qū)級代表性傳承人石濡菲說，六堡鎮(zhèn)幾乎每家都種植有茶樹，且大部分家庭都可制六堡茶，制茶技藝的傳承基本是在家族、家庭間，由上輩口傳親授，她的制茶手藝也是傳自她的母親——六堡茶制作技藝國家級代表性傳承人韋潔群。

六堡茶甚至作為藥方入選《中華藥典》。六堡茶因其保健功效，成了19世紀末華工下南洋時的“救命茶”。開礦、墾荒、種植、制糖等重體力活之下，華工以六堡茶解渴除瘴、消暑祛熱。有文獻記載，當年，六堡茶在南洋“一茶難求”，沒有它的工棚很難招到礦工。

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的幾十年間，六堡茶熱銷海內外，形成以六堡茶產地為起點，經梧州、廣州、香港，最終抵達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地的運輸通道和銷售水路，這條“茶船古道”亦聲名大噪。

《明史·地理志》中載有“茶船古道”的水路流向，《中國茶訊》1951年刊發(fā)的文章記載則更為明確：“舊時粵南在廣西六堡鄉(xiāng)合口街設莊收茶葉……以后將六堡茶炊蒸在籮，由合口街用小鏟裝運梨埠，由梨埠換大木船運至封開，再用電船裝運廣州，再出口港、澳……除在穗港銷售一部分外，其余大部分銷南洋怡保及吉隆坡一帶……”

時隔多年，六堡名茶歷經浮沉今又興。梧州市茶產業(yè)發(fā)展局副局長林柱雄介紹，當前梧州六堡茶產業(yè)呈現(xiàn)產銷兩旺、量價齊升的良好發(fā)展勢頭，帶動從業(yè)人數(shù)8.3萬多人，受益村民約31萬人，茶園面積從2019年的11.6萬畝增加到目前的40.05萬畝，六堡茶產量從2019年的1.7萬噸增長到2023年的3.5萬噸，綜合年產值超過200億元。

“得閑飲茶！”是梧州人慣用的日常寒暄說辭，這是梧州濃厚茶酒樓文化的體現(xiàn)。

“飲茶”的地點多為茶樓、酒樓。茶酒樓文化在梧州盛行已久，“老梧州”熱衷于在茶樓“嘆茶”，或閑聊敘舊，或洽談生意，老城里的人情味盡在“茶”中。

有學者曾考證，清末民初時，梧州市區(qū)內的茶酒樓就有二三十家，時至1921年到1937年上半年，梧州市的茶酒樓達60多家。

如今的梧州，茶酒樓興旺依舊。“嘆茶”的“嘆”意為“享受”，當梧州人邀約“嘆茶”“飲茶”時，滿座高朋享受的可不止是茶，還有“一盅兩件”的粵式點心，可蒸可煮可炒的粉面主食。各式茶酒樓能端出的茶點，少則數(shù)十多則上百。

梧州早茶習俗已被列為廣西第九批自治區(qū)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除了早茶，梧州人還興中茶、晚茶，一日三餐皆可“嘆茶”。這項非遺，還成為了外地游客體驗“老梧州”式慢生活的熱門項目。

城東的白云山下，冰井泉香。到冰泉豆?jié){館“打卡”梧州早茶習俗的游客絡繹不絕。這里的豆?jié){入口即感醇濃甘甜，過齒而不黏，取一勺緩緩傾入碗中，滴落時竟如斷線珍珠，故有“滴珠豆?jié){”的美譽。

“冰井泉香”之名出自唐代文學家元結筆下。元結“寄理梧州”的日子里，游至白云山腳下時發(fā)現(xiàn)了一口井，打水上來飲用后驚喜地發(fā)現(xiàn)井水甘冽若冰，又鑒于此井與隔江的火山遙遙相對，便將其稱為“冰井”。美景在眼前，元結身心愉悅，詩興大發(fā)，于是揮毫寫下《冰泉銘》，并立碑刻銘：“火山無火，冰井無冰；唯彼清泉，甘寒可凝?！?/p>

冰泉豆?jié){一直沿襲用人工扯布篩漿技法和柴火燉煮的傳統(tǒng)，其制作技藝亦已被列入自治區(qū)級非遺代表性項目名錄。據(jù)史料記載，這一技藝最早見于明代永樂年間，至今已有600多年歷史。

梧州市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保護中心主任李愛民介紹，以藤縣獅舞、梧州粵劇等為代表的廣府文化，六堡茶制作技藝為代表的茶文化，梧州紙包雞和冰泉豆?jié){制作技藝等為代表的美食文化，龍母信俗、水上船歌等為代表的水文化以及瑤族婚嫁習俗為代表的民族文化，多姿多彩、包容兼并，鑄就了梧州質樸、豐盈、獨特的文化記憶。

（作者：黃浩銘陳一帆黃凱瑩)